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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強獷暴風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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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純白之夜,橫濱。

“也就是說,現在是在我的夢境當中?”

牽著年幼的三島由冴,太宰治一邊看著女孩,又一邊裝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地詢問。

“嗯,這裏是大哥哥的夢境當中。不過我可以帶你走出去哦,因為我經常像這樣在夢境的世界裏走動……”孩童版的三島由冴眉飛色舞地說著,眸光帶著純粹的自滿與興奮,但說了才一會,她又皺起了好看的眉頭:“怎麽了?大哥哥,你的臉通紅通紅哦…是哪裏不舒服嗎?”

“沒、沒什麽……”太宰治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,又不自然地伸手刮了刮自己的臉頰,因為年幼毫無心機地跟他分享著事情的三島由冴太可愛,感覺自己太幸福而面紅什麽的,他實在無法對一個這麽小的孩子說出來。

“哦……說、說起來哥哥你走路太快了,我有點跟不上……”

小由冴有些困擾地埋怨,而太宰治頓了頓,又回頭看她,想了想就詢問:“那,讓我抱著你走?”

“嗯!”聽見會被人抱著走,留著一頭雪白長發的女孩高興得臉頰緋紅,但她才這麽回答了之後,貌似又有點不好意思了,她紅著臉偏了偏腦袋,再小心翼翼地重申:“啊,我……我只是因為跟不上大哥哥的腳步而已哦,並不是想討抱抱。”

她害羞糾結的小情緒都被太宰治看在眼內,而他只感覺到猶如要被什麽擊中的震撼,差點沒在孩子面前流出鼻血來。

“……由冴醬,大哥哥之後想要個女兒哦。”

——指的是和她要一個。

“女兒?”女孩眨巴著純良澄澈的大眼睛,因為他剛才說得飛快,所以她一時之間也沒聽懂。

“……沒什麽沒什麽*^_^*”太宰治相當紳士的就把她直接抱起來,一不小心就過早跟她說了這事,不知道會不會嚇到她呢?

……



如是者,就在太宰的抱抱之下,小由冴一邊跟他分享著各種各樣的煩惱,一邊觀察著哥哥的奇怪反應,很快就指引著他找到了一扇門,那是位於武裝偵探社大樓的入口的一扇木門。

“把這個門推開之後,噩夢就要結束了哦!”小由冴輕輕摟著太宰治的脖頸,又笑瞇瞇地說:“哥哥離開噩夢的門還真近呢,都在同一個城市裏,很好找哦。”

她說起夢的話題時可愛得就像是一只小精靈,太宰治溫柔地看著她,想著現在的她什麽都不記得,他也沒有特地跟她解釋這一扇門的意義,就只是相當順從的,按照她的提示就把木門扭開……

然後,又瞧見一個純白無垢、如同童話一般溫柔靜謐的世界。

太宰治被那個空間的純粹所吸引,所以也甚至不需要小由冴的介紹,就怔怔地跨過門,直接進入了那個世界。

“這就是……”

“這就是純白之夜哦,是沒有在做夢的人能存在的精神世界呢。”

小由冴微笑著說著,然後,又從太宰的臂彎上一躍而下,再活潑地在純白之夜的世界中跑遠——而太宰失去三島由冴一個小溫暖,又下意識地邁步靠近她所在的方向,眼神緊張。

“由冴醬,不要跑太遠……”

“為什麽?這可是我很熟悉的世界哦,我可不會在這裏迷路啦。”

三島由冴嘻嘻地笑,對於自己能主宰這個空間,她顯然有點驕傲。

但太宰可不是這麽想,他並不習慣她離開他的身邊,就垂眸下去解釋:“不,大哥哥只是還有點害怕……”

“為什麽害怕?我可不會傷害大哥哥的啦,這裏也不會出現壞人和噩夢哦?”在小小由冴的認知當中,她就以為太宰治還在為自己剛才殺了人的夢境而害怕,就眨巴著眼睛解釋:“而我也不會死,剛才的事情也沒有生氣哦。”

“你會原諒我嗎?我剛才……”太宰不忍心說下去。

“那是當然的吧!說起來,本來就是我不小心走進了大哥哥的夢境,”小由冴歪了歪頭,似是沒想起自己是怎麽走進去的,然後又一本正經地下定論:“我應該也是迷路了吧!偶爾也會發生這種情況呢。”

這樣說著說著,小由冴又回到了太宰治的身邊,而後者蹲下來與她平視,又情不自禁的,伸出手來撫摸她毛聳聳的腦袋。

“也或者,你是為了把我拯救出去而來的吧。”

“拯救?沒那麽厲害啦,本來做噩夢的時間也會結束啊,大哥哥自己也能醒來哦。”她聽不懂他的意思,就只是一本正經地解釋夢境的事情。

“不會,沒有你的話,我絕對走不出去哦。”

太宰愛憐地捧著女孩的臉頰,對女孩說著一語雙關的說話,末了,又因謝意而情不自禁地輕吻了她的額頭。至於小女孩被太宰用那麽溫柔的眼神誇了,又害羞得紅了臉頰。

“那點小事,由冴多少遍也會為你做的啦。”

“對大哥哥來說不是小事哦。”

“雖然不是很明白,但大哥哥高興的話,我也會高興哦。”

小由冴再一次擁抱了他,腦袋蹭了蹭他的肩頭。

然後,她又小心翼翼地詢問:“那大哥哥還害怕嗎?”

“……害怕哦。”太宰治伸手擁著那個女孩子。

“害怕什麽?”

“大哥哥害怕你會不見了。”

他回答得很輕,語氣透露出他此刻的一點軟弱與被安慰的渴望。

“怎麽會,由冴哪裏都不去哦?”

“大哥哥可能……是想你一直待在我的身邊。”

因為知道她不會聽懂,太宰治甚至多說了一點。

“原來是這樣…那也沒什麽問題啦!”

而由冴微笑著答應得相當爽快,畢竟對她而言,就只是在純白之夜裏給自己增添一個朋友的程度的事情——本來她一個人待在這裏就有點沈悶了,能在這短促的時間裏和誰人玩耍,她還很高興來著呢。

於是,她也喜滋滋地接納了太宰治的要求,並且開始拉著他,跟他一點點地介紹著她的世界裏頭的一草一木。

“然後呢,這個滑梯是我昨天做的哦?這下面有一個可以鉆進去的小隧道,穿過這裏的話可以到達另外一個游樂場……”

“……這個是什麽?”

“這個是花園哦,我在繪本上看見的,有很多花和果實的地方——不過,大哥哥可不要把那些蘋果摘下來吃哦,都是假的,吃進去也是硬邦邦的哦。”

“那這個呢?”

“這個是城堡,有很多很多公主都居住在城堡裏頭呢!”

三島由冴笑著指著那個形狀有點奇特的城堡,一路走來,又讓太宰治不得不感嘆,還真是她建築出來的世界,全憑女孩子的喜好決定該在這裏存在的事物。

而小由冴牽著太宰治的手,走著走著又忽然停住了,她看著面前的一切,眼神閃過一絲疑惑。

“怎麽了?”太宰治有些困惑地看著三島由冴。

“這裏的東西……不是我建的啊。”小由冴捧著一邊臉頰有些困惑地看著穿過公園之後出現的,那明顯就成熟雄偉許多的建築物——比如說是中華街、摩天輪、海濱長廊,這之類的景點甚至讓她想起了剛才在太宰治夢境當中見過的。

“這個建築物,看起來很像剛才在大哥哥夢境中看見的呢……啊,這個也是,這個也是……”小由冴有些困惑地在陌生的環境之中跑來跑去,而太宰治看著這樣的她,也是瞬間反應過來了。

因為他一直都在和年幼的三島由冴相處,而剛才也在自己的夢境世界中看見了自己的過去,所以就多少有一點被誤導了……他以為自己是回到了過去,但實際上並不是啊?

他只是服裝打扮上回到了過去,而不論是純白之夜還是剛才他的夢境,都應該沒有倒退的。所以他才會從一堆童話建築物走到這個看起來就是翻版橫濱的都市,這是由成熟的三島由冴建造出來的純白之夜空間,所以風格和內容也是不一樣的。

只是面前的三島由冴處於童年的階段,貌似也沒有關於當下的記憶,更不認識他,整個人都“倒回去了”。所以當她出現在這個由成年三島由冴制造出來的純白之夜之中,才只會覺得違和。

但並不是其他人為她建造了,而是她對自己變成孩子一事渾然不覺。

她一個人,倒回去以前的時間了。

“到底你……為什麽會以孩童的姿態出現呢。”

太宰治有些困惑地詢問。

難道說這才是,庫洛姆說的“迷路了”的意思嗎?

【——由冴小姐正在面對的事情除了受傷,還有恐懼。】

【——即使是現在,她應該也在裏頭想辦法挽救這個事態,所以一直不願意醒來。】

太宰治忽然想起了庫洛姆剛才跟他說的話,然後,又把視線放在三島由冴的身上,喃喃自語:“原來一直無法醒過來的原因,是因為你變成了這副樣子啊。”

他想起了,人在面對恐懼的事物時,也會本能地采取防衛機制,以減輕自己的壓力與情緒負擔。那樣的話,他相信現在這個變小的三島由冴,就是她正在害怕的體現。

想到這裏,太宰治又慢慢地靠近那個滿臉疑惑的女孩,又蹲下身去把她抱了起來,對著滿臉迷惘的她道歉:“……抱歉,原來你也一直在害怕,我卻沒有察覺到。”

太宰治伸手撫摸女孩的腦袋,然後對她展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。

“但沒事了哦,三島氏,畢竟我就是為此而來的。”

“不論這之後是怎樣的路,我也會一直陪著你,不害怕哦……”

他小心翼翼地說,直至看見自己懷抱著的女孩子,眼眶中撲簌簌地流出溫熱滾燙的淚水,並且,顫抖著、用熟悉的口吻喊了他的名字。

“太……宰……”

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是不是很暖心!但這一章的重點……

還是太宰頂著人畜無害的笑臉對一個小由冴說:

“由冴醬大哥哥之後想要個女兒”啦!

大家不要著急,報警處理一個個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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